《浮城谜事》何时应该悬置评判
该片凛关呕飞聚焦了现代都市男女在婚姻、感情、欲望与诱惑面前的争斗与抉择,揭露了现世人生的悲剧,直击社会中的种种负面现象,批判了人性的自私、贪婪与残暴。
谜事如梦。
弗洛伊德认为,一篇作品就像一场“白日梦”一样,而电影的出现,无疑让这种“白旧梦”得到更好的诠释。“一部影片就像对一个梦的不自觉的模仿。布鲁尼俄斯指出,黑暗慢慢笼罩影院的情景就像把眼睛闭上的动作。
然后,在银幕上,就像在人的内心一样,开始了进入下意识世界的夜间航程...时间和空间变得很灵活,可以任意收缩和扩展。"因此电影的某些情节和氛围与梦境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。
在影片《浮城谜事》中,类似梦境的营造尤为突出。首先,整部影片采用冷色调,与梦相似。影片从头到尾采用统一色调,偏暗黄色,这种暗黄色不禁使人联想到梦境中的颜色,这样不仅渲染了整部影片的气氛,也衬托了影片的主题。
这种色调的运用,让在电影院这种封闭空间中的观影者更有一种做梦的感觉。
其次,整部电影中的运动镜头与梦境中支离破碎的画面如出一辙。
影片中,女大学生蚊子分别与陆洁、桑琪在山坡上纠缠的戏份中,很明显增加了不停晃动的手持镜头,镜头间的快速切换,以及慢镜头的运用,很多画面看起来都有些失焦,再加上雨天的阴霾,让这种镜头的表现手法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,增加了电影的紧张感。
最后,影片情节展现仿若梦境。在影片中,乔永照和女大学生蚊子开房的那场戏中,镜头在蚊子脸上晃来晃去,中景到特写再到虚镜头,房间中黑暗的环境和星星点点的灯光,恍恍惚惚中像是在做梦,尤其是在这段戏最后乔永照拉开窗帘,阳光从窗外照进来,一个闪回镜头接到他们俩走在人群中,就像是从梦中回到现实中一样。
“可见,释梦理论不仅深刻地改变着人们对电影的认识,影响着电影文本的叙事方法.它也自然而然地重塑着电影语言及其代码的构建。"《浮城谜事》中对梦境的仿照为电影语言的视觉化提供了无限可能性。
爱谜题。
弗洛伊德认为,人类有两大基本本能:爱及生存本能即生本能,包括性欲本能与自体生存本能;攻击与破坏本能即死本能。性本能是个体无意识里的本能冲动,性欲也是爱的一个重要方面。对于娄烨电影中的性爱场面,观众已经司空见惯了,例如《颐和园》里余虹和周伟的几次性爱缠绵的过程。
性场面在娄烨的电影中也得到了直接的、纪录式的展现,并且还承担着重要的叙事功能,虽然在《浮城谜事》这部影片中,性爱戏份并没有成为重头戏,但它是塑造人物性格的重要环节。
《浮城谜事》中描写了暴力、谋杀、性等极端事件,融入到婚姻、人性和欲望中。
影片中,陆洁看见丈夫和蚊子开房后,一路尾随蚊子到荒芜的山坡上,和蚊子发生肢体上的冲突,并用石头击中蚊子的脑部,之后精神萎靡地回到家中,进了卫生间呕吐洗刷。当乔永照去看她时,她并没有说话,而是吻了乔永照后两人发生激烈的性行为。
陆洁对蚊子的暴力行为使她对自身感到恐惧和害怕,她希望寻求一种释放这种情绪的途径,以得到精神上的安抚,她选择用性来得到暂时的麻痹。
就如泛性论者弗洛伊德所认为的那样,“性欲有着广泛的含义,是指人们一切追求快乐的欲望,性本能冲动是人一切心理活动的内在动力,当这种能量(弗洛伊德称之为力必多)积聚到一定程度,就会造成机体的紧张,机体就要寻求途径释放能量”。
陆洁就是把积压在心底的恐惧通过性的方式表现出来。
在这部影片中另一个比较明显的例子就是,乔永照不仅在两个女人间周旋,要在儿女面前保持一一个好爸爸的形象,还要在办公室做一个好老板,这种多重身份使他感到巨大压力。当他知道桑琪故意破坏他的合法家庭时,他也终于爆发了,而这时,性也成了他解放自己压抑内心的唯一途径。
影片此时展现的狭小的房间给人一种压抑感,而不停晃动的镜头更为此时满地狼藉的房间增加了一层混乱的感觉,乔永照把内心的恐惧化为性的暴力施加在桑琪身上。
男主人公乔水照对桑琪暴烈的厮打,性是他解放自己压抑内心的唯一途径,这些人在精神世界中极度渴望被爱,被理解,于是他们往往用更极端的身体行为来寻求解决之道一或许是性爱。
不管是陆洁因内心恐惧而转化的对性的渴望,还是乔永照因内心压抑而转化的对性的寻求,都是弗洛伊德性本能理论最好的诠释。
我的谜事。
弗洛伊德认为人格结构由本我、自我、超我三部分组成。《浮城谜事》中对人格结构的解释尤为突出。
在影片中,陆洁知道自己丈夫乔水照和桑琪的事情之后,桑琪又告诉陆洁乔永照的妈妈喜欢男孩,她从幼儿园里把安安(陆洁和乔永照的女儿)和宇航(桑琪和乔永照的儿子)接出去,带两个孩子出去玩耍。
陆洁看宇航的眼神是复杂的,还总透露着憎恨的眼光,镜头紧接着就是陆洁带两个孩子坐索道,让观众不禁联想到她会对宇航惨下毒手,通过她眼神和种种表现,至少能看出她内心是这样想的。
之后在阁楼空地放风筝的那场戏中,宇航一个人爬到围栏上,面对下边的悬崖,陆洁并没有表现出谨慎或者担心的神态,反而很仇恨地看着眼前的淘气男孩,从这点可以看出,其实陆洁心里也多少希望这个“别的女人和自己丈夫的孩子”从此消失。
观众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,大家都在猜想,陆洁会不会任其自然让宇航继续爬在围栏上,然后一个不小心摔下悬崖。
导演并没有给出直接的解释,反倒是在下场戏中桑琪从车里抱出宇航予以说明。在这场戏中,陆洁的自我与本我在做斗争,她是憎恨这个孩子的,可是最终,她所接受的社会道德伦理打败了邪恶的想法,让人性中的本我得到妥协。
《浮城谜事》中,每个人物性格都是复杂的。童明松警官也一样,对于蚊子的死,童警官很想彻底查清,可又不敢违背上级的指示,最终也不得不妥协于私了。
例如,影片最后,撞了蚊子的“富二代”去献殷勤,要请他吃饭,面对富二代连喊的几声哥,他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,表明了他的立场。虽然现实让他屈服并结案,可他仍不愿同流合污。
本我、自我和超我的挣扎在童警官身上也表现得非常明显,而对于这个角色的塑造也直击了社会的阴暗面。